六十三 袁君,请让我做你的人吧! (第2/2页)
他是冀州人,家族不算很有势力,但世代从军,在军队里颇有人脉。
参军二十年,经历大小战斗八十余次,不仅活了下来,还立下一些战功,加上军中人脉,眼下成为了比二千石的扶风都尉,算得上是和平时期东汉军队里的高级军官了。
不过东汉时期的扶风都尉和西汉的扶风都尉没法儿比。
西汉时期,扶风都尉那是正儿八经守护国都、顺便护卫皇陵,三辅都尉地位显赫,军权甚重。
后来一度被裁撤,到了东汉,一直到汉安帝时期才重新设置。
重设之后也没有三辅都尉了,左冯翊没有都尉,只有京兆和右扶风设了都尉,并称两营,主要职责只有一个,护卫皇陵。
严格说来,与守墓人算是同行。
远离京城雒阳,背靠皇陵,直面羌乱,手下只有两千多人,一个不小心让贼人坏了皇陵,首先处置的肯定是两营都尉,闹得不好还要丢脑袋,所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。
只是因为京中无人,捞不到肥缺,又比较能打,就被扔在了右扶风当这个苦哈哈的守墓人,前景十分不妙。
此番羌人绕过右扶风,直取左冯翊,破安阳,南下渡过泾水袭扰五陵,若非兵力不足,只是袭扰,万一真的闹出什么事情,皇陵被破坏,他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。
这回可真是给他吓了个好歹!
好不容易熬过劫难,他更加坚定了要上下活动调离这个职位的决心,就算一时半会儿调离不了,也要找一个靠得住的靠山,给自己在朝中撑腰。
至少不能随随便便就成为背锅侠、牺牲品,轻而易举的就交待在这里。
他正在寻思着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,一眼看到袁树那么牛逼、懂事,立刻就寻思开了。
此前他隐隐听说沈恪在朝中的靠山倒了,他想要改换门庭投靠袁氏,正好袁氏一族嫡子袁树在右扶风境内求学,沈恪就以此为契机,给他行个方便,得到了袁逢的注意。
这下可好,又救了袁树,又得到了袁树的恭维,这显然是进入袁氏家族的视线了。
眼瞅着沈恪将会在袁氏家族的配合下平步青云扶摇直上,董宣那个羡慕啊!
但是,他抓耳挠腮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接近袁树,从而打开青云门、登上青云路。
他是个武人,肚子里没有太多的弯弯绕,看着袁树光芒四射,想要投效袁氏的想法更加雒阳城,但就是想不到怎么正大光明的接近袁树。
总不能直接跑过去跟人家说——袁君,请让我做你的人吧!
这肯定不行啊!
以袁氏家族的权势名望,别说做人,当狗都有大把大把的人跪在地上排着队,直接能从右扶风排到长安,他根本排不上号儿。
沈恪这个二千石尚且还要主动献媚,更别说他这个比二千石的纯粹武人了。
这可如何是好?
董宣看着袁树,就像是深闺少女看着自己那无法触碰的情郎一样,情意满满,又十分哀怨。
袁树当然注意到了董宣的眼神。
这复杂的眼神看得袁树浑身起鸡皮疙瘩,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粗汉有了一腿,又是在什么时候抛弃、辜负了他。
对于他来说,所做的这一切非常简单。
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,他知道这样做能带来一些好处,不过没想到好处居然如此之大。
说到底,一直到如今,他还是没有充分全面的理解袁氏到底有多大的势力,以及袁氏中人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其他人才算是正常。
他自小就是自己看书自己领悟,袁氏长辈的教诲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再有上辈子的惯性,根本就不习惯那种用鼻孔看人的姿态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一场宴席下来,袁树又产生了新的担忧。
这一次的羌人突袭给他带来了比较大的震撼,让他警醒,并且产生了很强的忧患意识。
气候转寒的大背景下,别说汉人缺粮,羌人更缺粮,北边大草原上的匈奴人、鲜卑人怕也是日子不好过,如此一来,他们必将更加高频率的南下进犯汉地。
五胡内迁、乱华的大背景其实就和气候转寒有很大的关联。
如此说来……
羌人来抢劫恐怕只是一个开始,之后,还会不间断的出现这种情况。
而他,之前一直生活在更加安全的内地郡县,不曾体会到这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,生存环境相对比较安全。
但是他忘了,凉州、关中这一带并不安全。
百年羌乱余波未平,北匈奴、鲜卑人的威胁又接踵而至,近在咫尺的凉州又称得上是汉末大灾变的导火索,这曾经的天府之国,不再安全。
安全系数大大的低下!
今后三年,他都要在这里为马融守墓。
若要长期生存在这里,这样的情况必然会时不时的发生。
尽管他生活在五陵地区,但是羌乱波及到五陵地区、甚至侵犯皇陵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。
到底是西汉皇陵,东汉皇帝不会真的那么在乎,否则也不会只安排两营、四千多士兵守护。
朝廷肯定是靠不住,老爹倒是能靠住,但是老爹还有一个京兆地区要负责,未必能及时来救,为防万一,还是要靠自己才行。
这样一想,袁树就忍不住开始把自己的思维朝着军事层面开拓了。
他需要正儿八经的营建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,建立自己的私人部曲,为自己服务。
尽管他还没有到需要上战场打仗的地步,也没有那个职责,但身在末世,手里没刀和有刀不用,那可是两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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